冲凉,擦头发,趴在阳台看夜景,靠在床头无声。她尽量使自己忙碌。
脑中却始终是一片混沌,与漫长的夜晚拉锯着、消磨着,早已忘了该如何安然入睡。
她琢磨了好些年,抑郁这个东西到底最像什么?
此时此刻她感觉,抑郁是一条没有毒牙的蛇。
如果她和这条蛇相处得不好,蛇就会紧紧勒住她的脖颈,让她无法呼吸,而且越是挣扎便越痛苦;
如果她和这条蛇相处好了,双方就可以相安无事,偶尔她还会大着胆去抚摸蛇身,摸清它的蛇皮纹理。
但无论如何,抑郁就是一条蛇,阴森森地存在着,冷冰冰地贴着她。
只要她稍有异常,或者被什么刺激了,敏感的蛇就会使尽全力缠住她。
尽管是一条没有毒牙的蛇,抑郁却绝对可以把她缠得想死,让她窒息。
让她一次又一次地在夜里死去,一次又一次地在凌晨埋葬自己的尸体,一次又一次地在天亮时从泥土里爬出来。
身上的泥层越来越厚,饶束有时候连衣服都不知道该怎么穿。
半夜突然醒来,床边的书本还打开着。
《如果一切重来》。
工整排列的印刷字体在明亮的灯光下散发着幽幽的书墨气息,饶束半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