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束清了清嗓子,试图跟自己说说话,但她发现自己不想说话。
她好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所有话语都挤在她的五脏六腑里,混乱不堪,吵闹沸腾。
她从被窝里爬起来,顺手合上那本书,放在床边的矮柜上。
她穿着家居棉鞋去衣柜里找东西,最后拎着一双羊毛袜、抱着一块毛毯,穿过客厅,跑去影碟房。
这个房间在房子的另一边,除了影碟机,还堆放了许多乱七八糟的物品,小提琴、美术染料、素描本、谱曲架……甚至还有一整套的钓鱼工具。
随着时间推进,饶束记不清的事情越来越多了。这些从一开始就存在着的物件,也是其中之一。
她想不起来自己是在何时把它们搬进这里的,但她从没想过要清理掉它们。
如此陌生,如此不舍。
凌晨三点三十五分,她盖着毛毯,脚上套着羊毛袜,怀里抱着抱枕,窝在单人沙发里看美国影片《超脱》。
童年的心理阴影对一个人的影响能有多大?
饶束看着影片里的男主人公在内外两个世界中与他自己对话,慢慢地感觉到疲惫感如潮水般涌进这个小房间,她无处可逃。
童年阴影就像癌细胞,你抓不到它,它却可以在你体内肆意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