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寮透亮,照出绡纱窗上的一双剪影。
    燕玉赶紧生炉子热粥,静如煮好了热水给琳琅漱口。静如进屋接手之后,他再嘱咐了几句,才恋恋不舍地跨出拾翠微院门。
    静如看纪忘川一走,才敢和琳琅说道:“大将军急坏了,差点要把公主给杀了,那可是大逆不道之罪,亏得咱们拼死劝谏。”
    琳琅疲乏地靠在床围子上,茫茫然叹了口气。“我知道他难,可我没办法。我跟她总会有一个你死我活,我能活下来是跟阎王爷告了假的。”
    静如当她烧得晕乎乎的说胡话,前言不搭后语。她给琳琅斟了杯热茶轻轻口,想着琳琅空乏了一身,紧着喝水吃了饭再睡个觉,将养个几日才好恢复。
    丑时夜深,纪忘川踏步如风,走下廊桥,穿过松林,转入雕花月洞门,芙仪不改皇室做派,即便入夜,照样有一排侍婢在寒冷凌冽中苦守冷夜。
    他身手了得,几个起落之间,不被守夜的侍婢发现,已然跨进了震松堂里间。芙仪大抵做了噩梦,在金丝牡丹被褥包裹下翻来覆去,蓦然睁开眼,差点把她吓得心跳骤停。纪忘川就站在床头,无星无月的雨夜,房内一盏昏沉的琉璃四角宫灯把他的脸映衬地无比僵冷。
    “你……”芙仪倒抽了一口冷气,裹着被褥做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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