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沈大人是贵人多忘事,在下姓周,单名一个萍字,时下任京师衙门府丞,两年前还在做通判时,与沈大人有过一面之缘。”
沈奚这才似是而非地想起来:“苏时雨那个在应天府衙的故友?”
“是,是。”周萍道,“难为沈大人竟记得。”
他一边引着沈奚走往花厅一侧的灯挂椅,一边扯着袖口将椅面揩干净:“沈大人您坐。”
这时,厅中忽有一人扯着嗓子道:“周大人,您便是不在宫中任职,好歹是个官拜五品的府丞,这么鞍前马后地伺候一个七品养马使,怕是不合适罢?”
说话人姓卢,生得方脸阔唇,已近不惑之年。
沈奚记得此人——几年前他其实是刑部郎中,原可以升任侍郎,却因徇私错判了一桩案子,被沈拓问罪,官职不升反降为主事,因此一直对沈府怀恨在心。
这句“七品养马使”一出,引得周围一阵哄笑。
沈奚却浑不在意,将木杖往高几旁搁了,就着周萍为他揩干净的椅子坐下,笑嘻嘻地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刑部的卢主事,怎么,当年你为了小妾娘家的案子故意判错罚轻,被降品留任,这些年过去都没个长进,竟还只是个主事?”
“那也好过沈大人,三品跌到七品,腿瘸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