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望向马厩,只见沈奚嘴里还咬着方才那根枯草,吊儿郎当的样子连苏侍郎来了也不曾拜见,连忙斥道:“还不快出来给苏大人行礼?”
沈奚看向苏晋,淡淡地笑了一下,扶着木栏吃力地从马厩里走出来,说道:“行,那下官这就向苏大人——”
话未说完,他却一下愣住,因他看到了苏晋身后,那个穿着暗红劲衣,眉眼与自己极其相似的人。
沈奚原是扶柱而立,可在他看到沈筠的这一刻,扶着木柱的指尖一颤,慢慢松开,似是不经意,从嘴边取下枯草扔了,一身的力气于是全压在了尚未痊愈的双腿上,虽有钻心之痛,好在叫人看不出异常。
好半晌,他就这么站着没动,他觉得自己虽无法往前,所幸也不能后退。
因此不至于失了颜面。
沈筠也没动,一开始是因为近乡情怯,直到沈奚出现在眼前,她的脚步才真正如被藤蔓缠住一般。
在沈筠的心中,沈奚纵然不成器,纵然招人烦,纵然与她从小吵到大,可他始终是潇洒的,恣意的,是不染纤尘,又夺目出色的。
她从没见过他落魄成这样,一身粗布衣衫上还溅着泥浆,一名区区六品署令也敢对他颐指气使。
家中出事后,沈奚没往北平去过半个字,沈筠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