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柳昀就对他说,你太骄傲,你不够狠心。
彼时不明所以,而今想来,真是句句箴言。
是啊,他太骄傲了,他出生荣权,顺风顺水,尊贵无匹,以至于他在雪地上写下朱弈珩与朱昱深之名的时候,如何也想不到朱弈珩的谋,竟是全心全意地为朱昱深而谋。
他太骄傲了,从未打心眼里服过谁,所以他以己度人,觉得皇储之间可以结盟,可以相互利用,却猜不到一个皇储竟会对另一个皇储彻彻底底地俯首称臣。
这些年,他在此局中,每每到了关键时候,总是差了半步。可眼下看来,他的这半步,又岂只是半步?他先输在骄傲,后输在心软,最后输在一道一辈子过不去的坎。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而朱昱深与柳昀,按下是非黑白不表,单论行事态度,只要初心已定,终点已定,途间无论险阻,亦会披荆斩棘,忍痛而行。
而自己的初心,又在哪里呢?
沈奚想,他终于明白朱昱深为何要聚集这些个与当年事有关的、无关的众臣在大殿里。
因为他不怕,便是让他们晓得这些秘密又如何?这个皇位他就是谋来的,事实摊开给你们看,还敢反了他不成么?
因为他要治,让这些人知道秘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