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对方底细,我们唯一能依赖的,便是对队友无条件的信任,但同时,因为不知根知底,所以我们大家彼此之间,也是无条件的保留和怀疑。他从不跟我们接近,总是一个人缩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不和任何人有深切的关系。但只要一上课,他便像变了个人似的,搏命地吸收各种知识;军训场上,也是最努力、最豁得出去的一个。”
“因为格格不入,所以他被人排挤,又是最小的一个,处处被人欺负。”清辰遥看着海平面,目光里敛着烟波:“我记得有一次,我们训练空中跳伞,琼恩再拼命可也终究是个十岁的孩子,他不敢,死死不肯下去,后面一个较大的孩子平日就瞧他不惯,趁他犹豫时一脚就把他推下去,可那时,琼恩的降落伞还没穿好,他根本不可能在空中打开。于是我跳下去,在半空中接住了他,我记得他当时紧紧把我抱住,像个孩子一样紧紧抱住我的脖子,在我身上嚎啕大哭,那样绝望的哭声,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平安也记得那样的哭声,无助而绝望,仿佛他的整个人生,都被困在10岁那年。
再也走不出。
平安觉得怆然,她看着海平面,黄昏的海平面,金色的余辉笼罩其上,光线静止,时间静止,好像前面就是天尽头。
残阳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