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碧绿澄清的眼睛,像第一次初见时那样,善良得几乎无处可逃,似谁都可以去伤害。
或者去深爱。
平安的手抚过那双眼,如同感应到什么一样,她肚子突然一阵翻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激烈。平安忙起身,蹲在旁边干呕,却吐不出任何东西。不过好在刚离开琼恩墓地,肚子立马就安静,分外安静,和刚才完全是两个极端。
平安苦笑,只得放弃回去祭拜。只远远站着,看着丈夫给琼恩倾倒三杯酒,上了三炷香。
琼恩一辈子研究中国文化,不知有没有研究过中国的丧葬。也许没有吧,毕竟他踌躇满志地回来,怎会丧气到去研究死亡。
琼恩临终前说“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可是,何为生?何为死?
何为幻灭?何为永恒?
何为拥有?何为失去?
何为别离?何为相守?
亦或,何为爱?何为不爱?
是琼恩那张孤注一掷、恨不得把全世界都屏蔽最好天地之间就剩下他俩的那种爱是爱,还是眼前这种细水长流润物无声可以手牵手到老的爱,才是爱呢?
平安从没细想过这个问题,因为每次当这个问题模糊掠过时,只要她看到丈夫伟岸的身躯,立于天地间,上可庇护万家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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