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声响,唯余两人的呼吸缠在一处。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见一些细小的声音传来。
起初是他二人微微发重的呼吸声,伴着阿慈低低喘了两下,慢慢的,那因被堵住了嘴才显得沉重的喘息声又弱了下去。
仿佛有人被抱着坐起,有衣料窸窸窣窣,轻柔落到褥子上的动静。
那动静先是极细微的,好似柔柔春雨亲吻湖面那般缠绵,后来渐渐渐渐,便大了起来。
有浅笑,有低吟,时显微弱,时显急促,有木头板子发出的微微“吱呀”,还有垂落的床帐被晃动,卷起时带过的轻轻风响……
直至骤然听见一女子因吃痛,“啊”地发出一声呜咽。
帐里的动静,才蓦然消停了片刻。
这一晚,阿慈一直闭着眼睛,最早是酥酥麻麻,中因疼痛还抓着高羡的肩头细细地哭过两声,最后在浑浑噩噩里,又只觉得自己被海水裹住了,仿佛一叶小船,睡在浪里一般。
浪头一连又一连,上上下下的,时而将她高高托起,时而又撞着船身,急急俯冲下去。
若那真是一片海,好似这一夜海风狂卷,便从未停歇过。
大海的深邃而宽广,温厚又深沉,直至潮汐间的潮起潮落,终于才抚过海面,渐渐地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