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生一计,让连枝在小厮里给她找了个人形真眼,负责记录谢槐玉每次来国子监的时机。
时刻警惕着,以便不时之需。
这一天晨光拂晓,江窈正支着手肘打盹,脑袋时不时朝桌案上嗑一下。
秦正卿许久没见过她这副别开生面的模样,想起她前几日的凌云壮志,握着拳头连连清咳,硬是把江窈从周公身边拉回来才善罢甘休。
江窈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她倒不是被秦正卿吵醒的,搅她清梦的另有其人。
国子监的庭院里人声鼎沸,有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最为刺耳——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四方堂的人是你能够伺候得么?”
“爷贵在有自知之明,知道嫡庶有别,安安心心窝在犄角旮旯里头念书。”
“不过是个小哑巴,烂泥里生出来的东西,听底下人议论,你是那青楼窑姐儿生出来的糟践玩意,撞大运被夏主薄领到国子监来。”
江窈顺着半开的窗扉望出去,匍匐在地上的身影瘦小,粗衫布衣,整个人瘦的只剩下骨头架子。
她对这个人依稀有些映像,连枝刚给她开小灶的头几天,他都蹲眼巴巴的蹲在灶台外头,隔着一道栅栏,袅袅的炊烟盖过他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