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牙,咬得牙根生疼。眼睛蓦地就红了。
人生。什么是人生。这狗屁操蛋的人生。从记事以来,魏北就在泥泞里,真正的暗处,离幸福、阳光,有千仗远。他没见过妈妈,又有个混账父亲。唯一的妹妹如今守不住了,他要将她拱手让人。
从出生,他就开始挣扎。挣扎着不要坠落下去,不要跌到深渊,不要失去向上的希望。魏北唯一一次想要抓住不属于他的东西,是在认识沈南逸之后。
他曾跟那个人说,不要跪着。就好。
可他今天就要跪了。膝盖着地。跪下去。
魏北轻轻抬起眼皮,不明白自己的目光到底包含什么,他看向沈南逸,似期待似祈求,要他开口说一句话,要他讲点什么。
而沈南逸仅仅是,仅仅是轻飘飘地撇开眼。不再看他。
就那撇开的一瞬。魏北心里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他始终站在那里,没有多余的语言,没有多余的动作。他只是红了眼,再传递视线。希望落空,再绝望地垂下眼皮。他紧捏着双拳,双肩颤抖,然后浑身开始颤抖。
心底轰隆一声。
魏北屈了膝盖。
他不似辛博欧跪得那般干脆,而是缓缓地、缓缓地跪了下去。
先是单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