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听着那人尖锐的讽刺,一贯内敛的情绪也翻涌了起来,马文才那夜对他横加指责的侮辱似乎又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不甘于人后,不愿此生只是人人践踏的尘泥,便是罪吗?
他颤抖着身子,几乎忍不住放声长啸的冲动,满室里一张张昨日还满是善意的面孔,如今大多爬上了鄙夷和怀疑的颜色,甚至还有对他怒目而视之人。
他看着那些曾经请教过他、结交过他、与他平日里称兄道弟之人,突然都一副像是自己曾抢走了他们什么似的表情。
再看身边的祝英台突然不发一言,连刚刚握着他手臂的右手都转而轻揉着自己的下巴,梁山伯的心无可抑制地慢慢沉寂了下去。
他也曾在黑暗里吃亏,他也曾在黑暗里忿恨,他还曾在无助的时候,如同一个盲人一般瞎摸瞎撞。
在未曾遇见贺老馆主之前,他所有的天赋聪慧都像是一个笑话,他看不到任何的出路,在那些瞎摸瞎碰的日子里,他竭力不让自己成为社会上的渣滓,并不是因为良知,而是怕被那些在阴暗中窥探的眼睛抓到了把柄。
他处事圆滑,他善于“借势”,因为他没有用自身权势安身立命的本钱。
好谋之人容易阴沉多疑,在某些时候,他自然也会感受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