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大多只有一张草席,小孩子和年轻的人边跪边哭,年纪大点的却是一脸麻木,像是个木头一样一声不吭的跪在那里。
跪着的人固然让人耸容,可站在一旁吆喝的却不见得就能让人轻松。西市里吆喝声此起彼伏,仔细一听,全然是这样的东西:
“来看看我们家的女孩子啊!十二岁,处子,相貌端正,会裁衣能下厨,买回家做个童养媳也好啊!”
“家中遭难,只得鬻卖妻子,不必钱粮,愿意带他们回去,赏口饭吃就好。做什么都行啊!”
“自卖自身,米两斗即可,可以卖死契,能干力气活,打铁、做粗事,什么都行!哪位愿买,马上就走!”
“这,这不是流民……”
傅歧感觉自己脑子里有什么要炸开了。
“流民没有户籍无法买卖,这些都是平民,难道,难道……”
“这位贵人,你要买人吗?”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突然响起。
傅歧茫然低头,见到一个穿着单薄麻衣、赤着脚的小女孩正看着他,见他低头,满脸脏污的女孩连忙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笑容,一颗缺了的门牙出现在众人眼前。
但比那门牙更让人震动的,是她头发上插着的草标。
“你,你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