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腰的人一走,原本还按捺住没有骚动的鄞县大族们顿时动作了起来,不停的让家中管事来官府催债。
他们就是仗着梁山伯不敢真开官仓替百姓还粮,只是拿着“二转手”的借条想撑到秋收后而已。
既然如此,他们就让他撑不到秋收。
“令长,要不,我们干脆闭衙吧。”
书吏见梁山伯兀自硬撑着每天都开衙,担心地看着他。
梁山伯见着堂下的同僚,眼神很是复杂。
他此番去了,对他来说并不是坏事,可对于这些相信他、跟随他一起从会稽学馆而来的同窗来说……
却是辜负了的。
“载言,跟我走到现在这一步,你悔不悔?”
梁山伯涩然道:“你们……你们悔不悔?”
堂下的学子们在学馆中时尚有学馆发下来的儒衫袍服,到了县衙里,因为都是小吏,穿的也都是灰扑扑的,原本有七分的风度,现在也就只剩了一分。
加之老是跟着跑田间地头,有不少已经晒得漆黑,浑然不似个读书人。
“自然……是悔的。”
被称为载言的佐吏低声回答。
梁山伯的表情更加苦涩了。
“……悔我们在学馆中时,为什么不多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