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作响的表盘让卡尔顿忽然感到一阵安心。
他抬起头来瞥了“红鹿”一眼:是的,这个人快要死了——无论他是恶魔还是别的什么——他总归是要死的。卡尔顿在自己的心底不断地重复这段话。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实际上也是一种简单的自我安慰。
“红鹿”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他重新弓下了身体,没有再理会卡尔顿。他闭上了眼睛,嘴角上的微笑始终未曾退去,他从鼻子里哼起了一首不连贯的歌,笑嘻嘻的模样甚至让之后进来帮他剃头发的伯纳德·埃米害怕得全身发抖。
直到很久以后,久到伯纳德·埃米已经离开松鸦湾联邦监狱很多年——这名兼职给死刑犯剃头的监狱医院男护士依然记得当时“红鹿”的样子。
“他非常不高兴,非常非常不高兴,他让我不要碰他的头发,而我对他说‘嘿,老兄,如果你不把你头上的毛弄掉,待会它可是会烧起来,它烧起来的时候可能你还没有死呢’…老天,我并没有吓唬他,这之前就有个倒霉蛋子遇到这回事,他被电得直跳,而头发在燃烧,冒着滚滚浓烟,你能闻到那股头皮烧焦的味道……哦,抱歉,我好像又不知不觉说到其他的事情上去了走。总之‘红鹿’不喜欢别人碰他的头发,他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