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觉得炕烧得太热了,一会又觉得褥子不够软,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大概是锦衣玉食太久,一时不能适应这种环境。
他干脆睁开眼,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这里不像市区,即使关了灯,也会有别的光从窗户照进来,村子到了夜里就变得漆黑寂静,偶尔只能听到远处的狗吠,以及山上传来的,不知名的鸟叫声,诡异得让人心生恐惧。
外面起了风,或许是云层被风吹散,清冷的月光打在了窗上,看到树影摇曳。
白凉想起那一个夜晚,在破旧的出租屋里,月光也能照耀到阳台。
他到现在都记忆深刻,那套出租屋已经上了年纪,腻子粉脱落,白色的墙一块块斑驳,天花板的角落长着青苔,看着随时都会倒塌或者漏水。
但阳台的晾衣杆却很结实,结实到可以承载一个成年男人的体重。
那时候父亲的身影也是这样在窗外摇曳,白凉,或者说是白年,揉着眼睛去上厕所的时候,对上的就是父亲僵硬的身体以及死不瞑目的双眼。
背对着月光,已经涣散的眼神。
白凉抱着头从床上坐起来,那一幕经常在他脑海浮现,挥散不去,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呼吸也随之急促而困难。
“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