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的语速放得极缓,但每一个字分量都重得像是击心的铁锤。
程啸抓着扶手的两手已经出油,额上才扼住了一会儿的汗意,此刻又以更汹涌的势态冒出来。
“我思来想去很久,也没有想明白究竟什么人能令得你身后的主子也不能不留下账本以备后患。
“而同时还有一件我不解的事情就是,镇海帮与东瀛人似乎私下里也有勾结。
“我把两件事联系起来一想,就不难发现了。
“根据目前江南的匪情,只有山贼与海盗作乱。你们当然不会把山贼们放在眼里,所以只能是海盗了。
“这些年各地卫所没有偷懒渎职,但海面与陆地屡犯屡打,屡打屡犯,不是因为卫所不作为,而是因为,分布在江南的像你程啸这样的人太多。
“你们与匪盗们达成协议,一面请求出兵剿匪,一面跟朝廷哭穷,朝廷只能不断地往下拨款发兵。
“有了银子,你们双方都赚,他们取一部分,你们取一部分,如是,匪盗永远也打不绝,上头的钱也永远挖不尽。
“可你们这些蛆虫也不是好相与的,譬如你们拿五万两银子,层层剥下来,落到你们背后主子手里的,也不到六成吧?”
程啸面目已然有些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