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嫁妆卸下来,人群中一阵低低的喧哗:却见十七八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从车上往下抬了六铺六盖(褥子和被子),靠背式脸盆架儿这些常见嫁妆都是新颖富庶不说,最后,竟从车斗子上抬下一架崭新的缝纫机来!
虽说这两年庄户人家的日子宽裕些了,可也只是吃得饱一点,穿得少几个补丁,真没哪家能拿出一百多块钱来买缝纫机。要不然,也不至于宋秀莲干了四年,仍旧是村里唯一有缝纫机、会缝纫的妇女了。
人们先是震惊成海媳妇儿陪嫁丰厚,继而有那心思转得快的,就已经暗暗嘀咕,这成海媳妇儿既然陪送了缝纫机,说不得是会缝纫的,这以后,她跟二婶宋秀莲……说不定,又有戏好看了!
不过,有戏那也是以后的事儿,今儿这婚礼指定是热闹而喜庆的,席面儿是十个碗两个大件的最高等级,菜也硬实,大肥肉片儿雪亮油嫩,大块炖鱼红亮鲜香,四喜丸子香糯酥烂……再加上一桌四斤好酒的配备,足够村里老少爷们儿回味大半年了!
一天热热闹闹过去,客人们散尽,闹新房、听壁脚的,也终于被打发了,沾了酒,脚底下多少有些发飘的成海关上新房的屋门儿,回头看坐在床边儿的媳妇儿,露出一个憨乎乎的笑来:“你……饿了吧?这是我让大师傅给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