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桐手心里浸出冷汗。
张先生如果只提棋盘寨, 还有可能是巧合, 但他句句直指自己, 就很难说得通了——方府里只有方轻词知道他是谁,颜桐下意识便想转头去看方轻词,旋即忍住,惊讶说道:“啊?还有这等事?”
张先生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他方才细微的神色, 叹道:“是啊。”说完之后, 仿佛意兴阑珊, 跳过此节, 又和颜桐有一搭没一搭地讨论了几句道家理论, 便即告辞。
颜桐因为是方轻词“游学时结识的一位朋友”,方府下人也给他整理出了一处住处,在后院客房,很是僻静。
傍晚时分, 方家诸人陆陆续续回府。颜桐怀疑张先生已经看破了自己身份, 不想再多见方家的人——何况方家不少人在青州为官,自然是在通缉令上见过他的——于是推说自己车马劳顿, 窝在房里。
方轻词去颜桐住处时, 天色已暗。
屋里只点了一盏灯,立在桌上。颜桐身上依然穿着白日里的那件长衫,支着额头坐在桌边, 那灯火便在他身上晃下了一片一片的暖色。
方轻词站在门外喊了声:“经和兄!”
颜桐抬起头。
半明半暗的灯火将他常年刀来剑往里养出来的煞气冲淡了一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