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没那么多讲究,扇子、手绢一律没有,也穿不起长衫马褂,花钱置办的东西一律不用,手里没个抓挠不得劲儿,干脆就用拂尘,照样比画什么像什么。往路边一站吐沫横飞、连说带比画,拂尘上的马尾甩得上下翻飞,听书的人凑近一点儿能扫脑门子上,晃得大伙儿眼花缭乱,顺带赶了苍蝇蚊子,倒也显得热闹。
只会说书还不行,还得会要钱,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手心朝上平白无故找人家要钱,这可不容易,那得会要,行话管这叫“窥杵”,绝对是门学问。书场、茶馆里的先生不用学,专门有小伙计下去打钱,撂地卖艺的却不然,不懂要钱的“纲口”,说得再好也是枉然。而且这里边不分文武,你说我是打把式的,练的是刀枪、卖的是拳脚,用不着说话,这叫外行。都知道有句话叫:“光说不练嘴把式、光练不说傻把式,连说带练才是好把式。”南门口有很多打把式卖艺的,都是在地上画一个圈,两旁摆放兵器架子,上立刀枪剑戟,身上是小衣襟、短打扮,两截儿的蓝布裤褂,高挽袖面儿,抱拳拱手作过了揖,未曾开练先说话:“各位老少爷们儿、父老乡亲,学徒我初到贵宝地,兜儿里没钱了,有道是人穷当街卖艺、虎瘦拦路伤人,人要奔福地、虎要上高山。我可不敢说我会练武,在场的老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