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取笑苏梨的时候,楚怀安就站在苏梨身边,看着她身上的傲骨一点点被现实磨平。
看她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到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看她从自信笃定天真烂漫到历经沧桑从容镇定。
她的容颜未变,骨子里却早就不是他当初认识的小姑娘。
到边关两个月,苏梨一双白生生的手长满了冻疮,有些地方溃了脓,又痛又痒,但没人关心她疼不疼,累不累。
她在那里给人洗过碗、卸过货,吃过馊饭,睡过马圈,什么人情冷暖都尝遍了。
那些负责看守的将士也渐渐琢磨出不对劲来,这姑娘越吃苦怎么还越来劲了?
旁人不知,那几个月她总是睡不好觉,半夜惊醒,脸上总是挂着泪。
她在梦里不停的质问楚怀安为什么不信她,不断的经历那夜在树林里的噩梦,她亲手杀了两个人,还去土匪窝待过一段时间。
梦魇如影随形,无论她逃到哪里都无法摆脱。
她不知道,不管她睡着还是醒着,楚怀安都在旁边守着她。
那梦魇折磨着她,对他来说更如同凌迟。
做了骠骑将军以后,楚怀安以为自己和苏梨空缺那五年有了些微的弥补,如今亲眼看见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