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终日恬不知耻地在何沿眼前晃,他的存在对何沿来说根本就是就是一根戳在眼中的刺,一根扎在心上的针。
何沿每见到他一次,该有多么难受?
何沿什么都记得,还能这么善待自己,周晏城想,沿沿这个小傻瓜呵,他应该拿一把刀直接捅进自己的心脏里。
密密麻麻的恐惧从四面八方涌上来,是的,恐惧,他不知道拿什么脸面继续出现在何沿面前。
绝望如同跗骨之蛆,缠绕着他身上的每一寸体肤,吞噬进他的血液,蚕食着他的骨髓。
大雪纷飞,周晏城直挺挺地杵立在风雪中,犹如一株干枯的生命力全无的松树,他的脸色比雪还白,眼中是赤红的哀凄欲绝。
何沿的控诉,每一个字都饱含着他的血泪,周晏城竟然不知道,那四年里,原来他独自咽下这么多哀伤委屈。
何沿甚至都不想跟他相认。
他从头到尾犹如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虽然他们两个都知道故事的主人公是谁,但是何沿全程都在用“他”来称呼周晏城。
天色彻底暗黑下来,狂风如刀刃卷着凶猛的暴雪打得他满头满脸,周晏城只觉得胸腔里熟悉的热血不断翻涌着,明明四肢冰寒彻骨得让他战栗,心脏里却像是烙铁熔岩在烧灼,他再也抑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