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余五叔神情有些奇怪,从南子的角度来看,他似乎在凝神听着什么,偶然火星子蹦几颗出来,烟火气熏得余五叔似乎想要咳嗽,但他仍然努力地憋住了,哪怕轻微的咳嗽声都未闻,他全部精神聚集起来,沉浸在十分敏感的状态里。
炕房里头光线暗淡、温度挺高,且湿濡濡的,蛋炕好了之后被放在一张张的木架子上,那就是鸡的“床”啦,床上垫了松软的棉花,买办同南子从屋门口退了开去,不敢多有惊动。此时,买办才敢放开声儿,给南子介绍道,等炕好的鸡蛋放上去不久就会“出来”了:小鸡一个接着一个地将蛋壳儿啄破,“啾啾”地叫起来。买办的学得有趣儿,嘴尖尖地撅起来模仿小鸡破蛋壳儿后的样子,南子被逗得掌不住笑起来,买办的跟着叹了一句:“余五叔等到这会子才能从那小杌子上下来,安心睡个觉啊。”
“啊?那余五叔今儿晚上不睡觉吗?”南子吃了一惊,这功夫也忒大了。
“可不是么?这行饭可不好吃,一炕下来人都要瘦上一大圈,不比生场病松快。”
原来在这炕蛋期间,余五叔吃饭睡觉都不能有一刻的马虎,前前后后有半个多月的跨度,在此期间真正意义上的睡觉是很少的,实在疲乏了窝在屋角的一张小床上囫囵抽会儿旱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