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放松下来就能发现许多紧张时候忽略的小细节,比如裴华的手心儿里有些湿濡濡的,那是方才喂绣眼鸟吃野浆果时流到他手掌里的。浆果的酸甜气息经由两人相握的双手,从裴华的手心传递到杜芊芊的手心、再蒸腾到心底。
下山的路俩人默契地走得很慢,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彭大壮那里多早晚能有信儿?”
“别着急,也就这十来天的功夫了,你只管放心。”
“嗯。”杜芊芊想着裴华的这个点子,不由地就笑出来,也亏得他,同那些泼皮无赖打的交道多,才能想到这么个以火攻火、以毒攻毒的法子,裴华这种秉持正直、却并一味老好人,偶尔还带着些狡黠的性格很对她的路子。
春蝉趴在树上“唧―唧―”叫着。
“裴华哥,赶明儿等咱们空了,就带着柱子、妞子他们一起来山上捉蝉吧?”
“行啊,顺带摘些马齿苋的叶子过来。”
“带那个做什么?”
“马齿苋的叶瓣子像个小口袋,大小恰好能套住春蝉的眼睛,一松手,春蝉就一直往上飞,不偏不倚,一点儿不带转弯的。”
或许是心情极好的缘故,那个被性格耽误了的文学家裴华又回来了,将这些春野的小游戏描述地绘声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