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屋里的婢子瞧见她房里点了灯,麻溜起身赶过来时,她已随意绾了个素髻,从妆奁中取出一支木簪,斜斜插入髻中。
侍女端水给她净了面,宋宜未施粉黛,穿得也素净,吩咐她备了身新衣裳带上,从角门悄悄出了府。
城门方才打开,这辆不起眼的马车已迅疾出了城。马车经官道驶入山道,宋宜掩下不适,掀起帘子往外望。并不是想象中的山峦叠翠,入目只是一片荒凉的小土坡,上边杂草丛生,间或黄土。
一旁的丫鬟瞧着,递给她一个小手炉,“县主体寒,虽入了春,也将息着身子。”
宋宜却未接,只是淡淡道:“无妨。”
马车停靠在山脚下,宋宜不叫丫鬟跟着,只吩咐车夫将马车赶走,一个时辰后再回此地接她。
她一人爬上了这小土坡北面,这是帝京外的乱葬岗,遍地怨魂,寒气侵体,生灵勿入。
水南山北谓之阴,这是天威,纵是死,那也是永世不得见光。
山间起了风,她将斗篷裹紧了些,从上往下看那个大土坑。
上边零零星星地盖着些薄土,天虽还发着寒,却仍能闻到那股幽幽的腐味。宋宜忍下不适,去寻新迹,土坑边沿隐隐染着新血。
她从怀中取出一朵素花,别在发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