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已经开下了高速,彭莎抿着唇将车靠边停了下来。她没有看卢苓韵的脸,而是以相同的姿势靠在车窗上,努力地尝试着自己变成空气。
“后半夜,大概是两三点的时候吧,我没来得及看表,但我应该不会记错,我的生物钟向来很准。”故事将到这儿,不知道为什么,卢苓韵开始对奇怪的细节在意了起来,“我其实是被风声吵醒的,因为后半夜的雪突然下大了,风也大了。我们家的窗户不好,风一吹就嘎吱响,风再稍大一些,整个屋顶都能震起来。”
“我醒了,我也听见她醒了。我能听出来,是因为从那件事之后,从我变成了运动盲之后,我的听力好像就自然而然变好了。总之,”在彭莎看不见的地方,卢苓韵将自己的关节捏了个惨白,“她醒了,或者说,她根本就没睡。”
“她来了我睡的地方,和我讲了好多好多话,可我一句都不记得了。你说,”微微回了一下头,却又马上转回,“人的记忆真的很奇怪,我明明都记得她说话的时候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却偏偏不记得她说的内容。”
“我只记得,她拉着我的手,一边哭着一边说着,然后把我带到了屋外。外面的雪好大啊,大到明明是晚上,竟然所有的东西都是白色的。外面的风也很大,大到我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