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不信,偏执地以为连母亲也瞧不起自己,一怒之下抢了别人的活计,跑到江南去督管粮草事宜。
连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母亲在世时尚且管不住她,母亲病逝之后就更无人敢劝解,偏偏自己还不知悔改,机关算尽誓要踩过沈沉渊一头,用了许多龌龊手段,有些直到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鄙夷。
就为了这么一点可笑的执念,自己就昧着良心走了这么多年,父亲和恩师从小教导的道义全扔去了一边,还梗着脖子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顾宁自嘲一笑,真是魔怔了。
狱卒也不知是受了谁的嘱托,明里暗里给顾宁施了不少私刑,痛得她连抬一下手都觉得沉重,这会吹着风,却猛地感觉自己轻得跟个风筝一样,在半空中悠悠荡荡,随便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出十里之外。
顾宁低头一看,嘲讽地扯扯嘴角,自己这么个祸害总算是死了。
她看到自己的尸体被丢去了乱葬岗,被鬣狗秃鹫胡乱啃食,到最后已经没了人样,连自己这么个主人都不耐烦看。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男子跌跌撞撞地走来,跟疯了一样在一堆枯骨里拼命挖寻,双目血红几近癫狂。
顾宁还从没见到沈沉渊这个样子过。
两颊消瘦得厉害,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