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容莞尔,转身走下马车。
厚重的帘幔再次落下之时,宽阔的马车中只剩傅伯霆一人。
他抬手,将那枚香包放在鼻尖轻嗅,轻柔到似要消散的淡香,只有凑近了才能闻出些许,但却格外沁人心脾。
*
回到靖宁侯府已是深夜,书房内灯火未熄,傅伯霆仍在埋头案前查阅南方水患的急报,就着幽幽的烛火,夜晚显得格外寂静。
许多个深夜,他都是这样坐在书案前度过。
从幼年读书起,到入宫伴读时,再到家中罹难,朝中巨患,他披甲上阵之时。
到如今,成了朝廷里的权臣,成了世家中的首位。
十数个年头,他手握重权,翻云覆雨,站在了许多人望而不可及的高峰,这一切,是用一身的旧伤顽疾,心病难医所换。
入朝的这些年,不寐已成了常事,他睡眠极浅,一点点动静便能吵醒他,醒过来之后便再难入眠。
断断续续的夜里,他时常梦见父亲,教他读书习字的父亲,教他骑马射箭的父亲,那样威严,那样慈爱的父亲。
他也常梦见大姐,幼年时他总是爱追在大姐身后要糖吃,他读书挨训时大姐会温柔的给他擦眼泪。
可父亲已经死在乱军的万箭之下,大姐倒在皇宫巍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