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把。
“两大碗粟米呢,多煮点吧。”伯亚看着男孩那细细的脖子,提醒道。
丁样儿惶恐的点了点头,又掂量着往锅里多放了一小撮,然后说:
“剩下的留着给娃娃,五天一小碗,就能拉,他能吃到四月哩。”
伯亚震惊的问:“四月?你家去年收上来的粮食呢?”
丁样儿惨淡苦笑,“小主家说笑了,去年收上来的粮食扣完租金,又还了前年欠下的粮食,总共落到手里就只有半缸子,冬日来时就吃完了。”
“我们大人没事,就是小家伙,吃不了树皮磨成粉做的丸子,拉不出来,不过等熬过冬天就好了,田边总能讨些野菜吃,他就能拉了。”
听着丁样儿的话,伯亚感觉自己刚刚问的话傻得气人。
很快,陶罐里的粟米粥咕噜咕噜冒起泡泡,一股谷物特有的香气飘出来,丁样儿家的孩子站不住,伸手要往锅里抓。
丁样儿夫妻两忙给他手上塞个木勺,让儿子舀着吃。
他看起来不过两三岁的模样,用木勺舀着罐子里稀得能照人的粥,吹都不吹,直接往嘴里倒,把伯亚看得心惊肉跳。
但这孩子似乎早已经习惯似的,母亲给他塞了一口雪,他就继续下一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