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兵的第七年。
开封滴水成冰,百姓都说,自大兴朝退至长江南之后,开封一年冷似一年,今岁他领兵收复,已初见回暖。
可他还是觉得冷,寒气像是能透过皮肉直接渗入骨血,后背的伤似乎冻到开裂,三个月前的刀伤终于有了机会释放威力,他知道自己寿数所剩无几。
四十六岁,不算多也不算少,多了少了又如何,都将是一场空。
“督台!别睡!熬过这一夜,金陵派来的太医就到了!”
金陵离开封,太远了,等不到的……
可他还是勉力撑起了身,静坐半晌,由着人替他披上大氅,摇摇晃晃地向帐外走去。
“督台,外间冷……”他抬手止了没说完的话。
撩开外帐,风雪迎面给他一击,他堪堪立住,白茫茫的天地尽收眼底。
死在雪中,倒也应景。
四十六载匆匆而过,他一辈子都在为朝中庸腐奸佞之辈丢掉的河山打拼,从黄河沿到长江边,从秦岭脚到太行脊,那些人割让、逃遁,他坚守、收复,他守住了多少城池,打跑了多少胡虏?
马不停蹄地平定叛乱、收复河山,如今失地虽未完全收复,可北边的鞑子、瓦剌皆元气大伤,连连退败,便是他死了,也有人能继他之业,恢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