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伊乐先给冷毓川发了条消息,问他房子怎么样了。
冷毓川的手机在桌上震了两下,但是他没有手去拿手机。
他正跪在洗手间地上疏通管道,豆大的汗珠一粒粒砸在瓷砖地上。
老房子原本是整楼共用洗手间和厨房的,前几年政府搞大修工程,给每户人家单独辟出了厨卫,但不是原装的设备总有点儿不顺手,下水道一年要堵好几次,冷毓川没钱找工程队来疏通,只能买了手动的管道疏通弹簧钢丝,一次次地强行往下水道里捅。
外面接近四十度的天,下水道的味道要多销魂有多销魂。
更可怕的是家里全被下水道漫上来的水淹了,他有几幅油画靠在墙边,帆布上都吸了暗褐色的脏水。
通完水管,擦完地,扔了画,天色已经擦黑了。
冷毓川连洗澡的力气都没有,走到阳台上点了根烟。
心里太凉了,人都不觉得热了。
烟抽到一半时楼下有人喊他:“师哥!师哥!”
冷毓川眉头皱得更紧了。
来人很快到了楼上,从敞着的大门进来,“哎哟”一声捂住鼻子,大惊小怪道:“哎呀师哥,你是在煮屎吗?”
冷毓川站在阳台不动身,背对着来人说:“有事脱鞋进来,没事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