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火燎疼得她半点力气都用不上。她泄气地合上眼睛,预备再睡一会儿,床幕轻动,有人触了触她额头,在唇上涂了些清凉湿润的薄荷露。
是元羡。
她不知怎么心里就骤生出沉甸甸的安然与几乎磅礴的委屈,本来犹可忍受的痛疼立时难耐起来,她预备好要和他哭哭啼啼哀哀叫痛,想着要吃冰吃糖吃一切忌口食物,元羡若是不依,她就拿伤口要挟之,胁迫之,哀嚎指责,怒斥之。
“主帅醒了吗,要不要喝点水?”
她心下一沉,只觉无比失落,说话的,是医署医官程空青。她微微抑制了一下心内的失望及不知从何而来的难过,涩声道:“劳你倒杯水给我。”
话已出口,自己也觉诧异,声音为何听起来,如此萧索。
程空青道:“下官先扶主帅坐起来。”
皇穆摇摇头,“烦你请晴殊或宴宴进来。”
程空青未动,反在床边坐了,伸手至肋下搀着她坐起来,又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取了水杯递向她唇边。
皇穆被他几乎提着坐起来已觉尴尬不已,此刻靠着他更觉古怪。她向后挪挪身子,随即痛得颤抖起来,程空青揽住她,“主帅如今还撑不起来,先靠着下官吧。”
皇穆动了一下只觉得五脏都翻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