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莹笑了笑。宫人搬来小凳,请她坐下了。
“妾身不觉得辛苦。”朱莹道。
其实怎么能说不辛苦呢,她累得很。
西厂关门大吉以后,职权移给了东厂。
江月做事很细致,手下人刺探消息几乎无孔不入,每日递来的东西,她偶尔的闲暇时候,会翻看一下,十次里头总有个七八次,能看到民间对她的评价。
她不在意史书上流传的名声,甚至不在意士大夫口中的议论,唯独对百姓的话语,不能不放在心上。
王咏去了良都皇陵闲居后,那些关于她勾结宦官,意图乱政的歌谣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骂名。
每到看见这些言语时,她便会觉得疲惫,从身上一直弥漫进心里。
杨固检沉默片刻,说道:“你以后,要好好对待新帝,为他寻最好的先生,还要教导他处理政务。”
朱莹淡淡地说:“圣上放心就是了,这些妾身都明白。”
这不是明白不明白的问题,杨固检想。
他的叹息声几不可闻,说道:“你厌恶这个孩子。”
朱莹双眼描摹着锦被上的花纹,说:“妾身找不到不厌恶他的理由。”
或许是因她第一次这般明说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