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东胜刚坐下来就招呼余秋:“你赶紧睡觉吧,船要开五六个小时呢。”
晚上江面船少, 但行船速度也不能快, 因为视野距离有限, 开太快的话会危险。
余秋随口应了声, 趴在桌上闭上了眼睛, 却迟迟不能入睡。
她在脑海中反复思量张楚茹的病情。一时希望专家能够给出肯定的答案。一会儿又害怕, 这姑娘要真是肺癌晚期脑转移该怎么办?
年纪轻轻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啊。
好在船一开,颠簸的行船就像是摇篮,摇摇晃晃地拽来了睡意。
余秋闻到窗户外头有浓郁的花香,凝神细嗅,原来是桂子飘芳。
她睁开眼睛往外头看,河岸边的路灯却照亮了没有开败的荷花。
夏与秋的交界就这么奇妙地融合在一处,叫人分辨不出那香味究竟是从哪儿发出来的了。
余秋嘴角含笑,枕着流水的星光,渐渐陷入了酣眠。
何东胜反而没睡着,他看着趴在桌上的小赤脚大夫,有点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个姑娘。
胆子实在太大了,想到什么就立刻要去做,简直就是一腔孤勇。
要是人家教授不愿意看片子更不愿意过来看病人的话,那他们岂不是白跑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