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那些曾经被赛罗用双臂环抱过的、用手心抚摸过的白皙而绵软的肌肉都消耗殆尽了。只剩下必要的那么一点点,很勉强地裹着属于beta的骨架。在赛罗看不见的地方,病号服的遮掩下,郁华的肋骨根根凸起;在赛罗看得见的地方,他的双颊下陷,颧骨和眼窝都变得明显。放在被子外的两只手,十指细得不像话,指节、腕骨好像荒野里嶙峋的石,在皮肉下支棱着凸出。
他那样瘦,皮肤又是苍白的——仿佛他那天在教室里流了太多的血,现在还没补回来——如果单人套房里的被子和其他病房一样是白色,那几乎都没有色差。
赛罗长久地凝视着郁华,心中想,郁华可能是在装睡。
他已经不信任郁华了,郁华把他引过来,可能就是要让他看一看自己凄惨的模样。
可是郁华的样子确实很凄惨。
赛罗又想,就算郁华什么都是骗他的,但只有一点一定是真的。
——这场手术确实让他非常、非常的辛苦。
也许不只是这一次。
也许这个样子的郁华,在他动上一次腺体植入手术的时候就有过了。
现在的郁华还能期冀着赛罗来看他一眼。
上一次的郁华在想什么?
赛罗深深躬身,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