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立安驾着驴车,两边围了一大群乡人,狗蛋沉浸在陌生又熟悉的乡音中,思绪翻腾。
六年前,初入府城,他跟在阿姐身后学说话,像个牙牙学语的娃娃。六年的时间匆匆而过,他一口流利的府城方言,跟土生土长的府城人没有区别。
此时此刻,听着阿姐与乡亲们毫无障碍地交流,一股奇异的暖流涌入心田,眼眶发热,狗蛋情不自禁地咀嚼起“家乡”一词。
“狗蛋,到了。”方立安打断他的乡愁思绪。
狗蛋沉默着跳下驴车,看着眼前已经破败了的农舍,儿时的记忆碎片忽隐忽现。
他已经记不得父母的模样,却能清楚的想起父亲的叫骂、母亲的哭泣……
一切的一切都在时间的长河中慢慢褪色……
幸而,他还有阿姐。
“大……大丫?”
方立安循声望去,是当年住在隔壁的苗二婶。看着对方苍老的容颜,她心下了然,艰苦的岁月不曾优待任何人。
李家的屋舍破败不堪,一副岌岌可危的模样,在苗家二婶的盛情邀请下,方立安带着狗蛋去了隔壁。
农人朴素,不讲究寒暄这套。
苗二婶直接说了方立安最想知道的部分,“你爹不知道是怎么没的,你娘是吊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