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甄兴华并不出车,因为他们这一带还真就没有正月里出门的习惯,一般至少也要等到初七以后才会出门,平常最多也就是在亲戚间走动走动。真要说生意的话,肯定还是有的,可问题是,正月里谁好意思收钱?他还不如待在家里休息两天,横竖一年到头也没几天好休息。
就为了这个乡亲们逃票赖票这个事儿,甄家那边最初也是炸得厉害。
人都是这样的,真要说少赚几个钱,那倒是没啥的,可眼睁睁的看着原本该到兜里的钱被人拿走了,小气的人真能被气死。关键吧,你要说这个车钱,单个看的确是小钱,五分八分一毛的,端看路程的远近。可逃票的不是一个人,耍无赖的更是次次都赖钱。就不说长年累月了,哪怕算每天被逃掉的票,加在一起也有好几块了。
一天算两块好了,一个月不就是六十块了?
哪怕八十年代各个工种的工资都有所增加,那也没六十块啊!就说甄兴华的小弟,在县城厂子里干了很多年了,从最初的学徒工到现在都四级工了,也才四十八块五毛钱。等于说,甄兴华每个月被人赖掉的钱,就比他弟一个月辛辛苦苦挣的工资都多了。
再一个,六十块还是估算的,有时候恰逢一家子熟悉的人上车,能给全赖掉不说,更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