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雁行踮着脚尖进淋浴室摸水龙头,陈荏守在更衣室门口吃面。
片刻之后,只听水流撞地,回响很大,林雁行还叫了半声。
“怎么了?”
“烫了一下,没事。”
陈荏便继续吃面。
走廊里很静,正因为静,淋浴室里的声音才听得一清二楚。林雁行就着高窗下的月光洗澡,大约觉得那空旷的回声很好玩,在关了水往头上打泡沫的时候故意哼着歌。
好熟悉的歌,十五六年前曾风靡大江南北,街上每一家小店都放过,因此又被称为街歌。
陈荏突然有些感慨:感觉在出车祸前就听过这歌,怎么这歌已经有年头了么?
时间去哪儿了?老了老了……
他顶着一张十几岁的脸暗道老了老了,林雁行却在里间喊他:“喂!”
“嗯?”
“会弹吉他吗?”
陈荏耳朵深处突然响起尖锐的蜂鸣,和头顶日光灯管的刺耳电流声重合在一块儿,扎得他头偏向一边。
吉他……
果然他还没完全释怀,他讨厌这个词。
他在夜场跳过舞,唱过歌,调过酒,临时救场还打过碟,但从来不碰吉他,一次都没有。
“不会。”
“那我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