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殿的淫糜模样,看着那些“客人”们一个个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望着那些赤身抱着玉瓶、竹夫人的炉鼎被谁随手拽到怀里又扯住头发,心里只生出一阵阵的作呕之意。
洛九江想吐。
不止是因为那时时在他耳边哀哭悲啼的红粉死气,也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客人令人厌恶的嘴脸……他终于知道在宴席开场前,被像畜生一样,拿笼子运进来,用项圈和铁链锁在每张案几旁边的栓柱旁的炉鼎们是用来干什么的了。
他们是人畜。
他们是这些客人们脱靴搭上的脚垫,是被随意践踏的地毯,是盛放茶洗的矮几,是媚笑着艰难吞咽下一把鱼刺菜梗和骨头渣子的活痰盂。
洛九江微微垂头,看起来像是个定力不够不敢抬眼的普通红衣卫,然而在他的背后,他连手指尖都气得发抖。
那些前人们留下的怨念和死气还在敲打着他的耳膜,他们包围着洛九江,缠绕着洛九江,轻飘飘的死气牵住他的袍角,落在洛九江心头,这几近于无的分量瞬时重逾千斤。
是千百个声音同时向他恳求,像是千百个炉鼎一齐在洛九江面前跪倒。“救救我们。”他们哀求。“替我们报仇!”他们嘶吼!
“你们的仇我报,这些仇敌我杀!”洛九江张开眼睛,目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