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开始的?”蒋慕渊又问。
韩公公想了想,道:“好似是去岁两位殿下从南陵回来之后就有些症状,最初不太明显,这几个月才严重起来。依奴才看,先是南陵,后是蜀地,接连造反,圣上压力颇大。”
蒋慕渊微微点头:“我原打算回府,也是正好想到些战事状况,又回来了。这样,我在廊下等会儿,最多再一刻钟,舅舅要是没有醒,我去叫他,这么睡着不是个事儿。”
韩公公应了,想叫蒋慕渊去偏殿坐一会儿,却是劝不动,也就随他了。
御书房里,圣上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这一次的梦里,不在是冰与火的交叠,而是无声无息又无边的黑暗。
他就这么坐在黑暗里,怀里抱着个婴孩,那孩子不哭不笑,只是睁着眼睛看他。
明明只是个满月左右的婴儿,他的眼睛却比四周还黑,圣上能从他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身影,再往深处去,那片黑暗幽深得如墨潭。
他知道这是他的儿子,可他无法在婴儿的眼睛里找到任何喜悦、孺慕、关心,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般。
看得透彻,看得削去了血肉、只看到白森森的骸骨。
不是嘲弄,也不是鄙夷,而是从里到外,没有一丝一毫遮掩的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