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概是个艺术专业的学生,因为通常只有画画的人,才会使用那种用来调颜料洗笔的塑料折叠小桶。
但今天已经是星期天。
昨天和今天早上,那女孩都没有来。
她还记得,她上次没来的时候,就是她自杀未遂的那一周。
想到这里,她的内心莫名地产生了一丝失落。
对一个从未照面的人偶然未至感到失落,对一个几乎每天来陪伴自己的人却习以为常地波澜不起,抑郁症不但剥夺了她对快乐与光明的追求,还篡改了她的感情逻辑吗?
风起来了,木叶哗哗,杂草丛生的小径传来一种窸窸窣窣的声响,那是衣服与枝叶野草摩擦的声音。
她来了吗?
不,她从不在下午来。
卓铃霖转过头去,就看到了带着淡淡微笑的穆棱,“我可以进来吗?”
我可以进来吗?
他的询问不是一种客气,微笑也不是一种礼貌,如果此时卓铃霖说“不可以”,他也一定会平静地转身离去。
但当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他还是会带着这种如恒星般温和而恒定的微笑,这就是穆棱。
“如果你觉得跟我一起坐在这里舒服,就进来,如果你觉得外面更合适,我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