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就开始睡觉,在过去的五个小时里,她倒是十分精神清醒,不但酒意全醒,而且就像嗑了神药一样表现出色。
张先生要求画下那座小楼的每一处布置,还有一些他认为重要的细节,比如厨房里那些锃亮的金属厨具的摆放方式,窗帘布被风吹起时形成的图案,一个老旧的洗手盘,阳台上几盘毫不起眼的九层塔、薄荷与紫苏。
“我年纪大了,喜欢的东西不多,值得记住的东西也不多,所以但凡看到让我感觉亲切熟悉的,都希望能够把那种感觉保留下来。”
这种工作,还真只有陆安迪能做得又快又好。
她画了许久,在张先生和洛伊出去吃饭回来后交了厚厚一叠,张先生没有多说什么,但看得出来,这位老人还是相当满意。
他拿着那叠画,戴上老花镜仔细翻看:“我不懂艺术,阿轮夸那个姓蓝的小伙子有大气,不过我觉得小姑娘画的,好像更亲切。”
因为有这句评价,她才敢在洛伊的车上安稳入睡。
那颗白色药片,不仅霸道地压制了那种诡异的烈酒,也让那五小时透支了她所有的精神与精力。现在她承受的除了疲倦,还有药力失效后重新释放的强烈酒意。
开始下雨了。
还是暴雨,雨点如子弹般密集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