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伊说的地方,是一间开在某栋二楼的私房西餐厅,门外连个招牌都没有,外表看上去比那间工作室还不显眼。
但里面的环境却能看出格调,餐桌与家具的搭配十分考究,花瓶中插着淡紫色的时令鲜花,服务员不多但都是外籍人士,背景音乐很柔和,洛伊就坐在靠窗口的位置。
陆安迪很直接:“我没有画。”
其实开口之前,她已经深刻地自我反省了一趟,作为工作能力不达标的下属,她是没有资格向上司展示委屈和脾气的,但要对抗那种时不时被从内心深处撩拨起来的屈辱感,她最多只能做到表面上的不卑不亢。
不过她可能不知道,她不卑不亢的样子,在洛伊眼中看起来就是赌气。
一半是心有不甘的委屈,一半是隐忍无奈的赌气。
“我知道。”他淡淡说,“你跟着我下来,在楼下站了二十分钟。”
他看到她低头绕着草地疾走一圈,然后捂着脑袋没入一片建筑物的阴影中,茫然四顾,看起来就像荒野上一只迷路无助的小动物。
但是后来,她的注意力不知怎么落到草地上,那里有一个打太极的白衣老人,动作缓慢而行云流水,她就一动不动站在那里,盯着他目不转瞬,闭上眼睛的时候,右手指尖在左手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