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压到人心上。及琴声止歇,湖上仍旧是月色连波,皎洁万里。
临川先生略一沉思:“确实少了恨意,不过这恐怕不能强求于你。你本来就没有这种情绪。前人说永结无情游,或许说的就是梦蛟这种人了。”
白衣的年轻人愣了一瞬:“我却不知道自己是个无情之人。请柳先生明示。”
柳临川语气安闲:“草木其身,铁石其心;任凭他人喜怒哀乐,管自无动于衷,这也是一种境界。”
梦蛟又思索了一瞬:“先生从前断言我不能以戏剧为业,是因为此么?”
“你不像我们,你是良家子弟,无论从文从商,都有好前程。我们唱戏的人,走遍天下二百叁十八州,只为博几声喝彩,吃的是百家饭,赚的是辛苦钱。如今落拓江湖,只是你一时兴起;若长久混在我们当中,就要委屈你了。”
“不止为此吧?”许梦蛟笑了笑。
“是。”柳临川点头,“戏里演的,无非世间的爱恨、生死、缘劫。世间的起承转合。非人智所能计量,戏也是如此。写戏演戏的人,并不欲穷尽世间变化的道理,只求尽可能为世态做一写真。我们以有涯之生随无涯之知,便往而不返,你却是以有情之灵殉无情之道,因此入而能出。终究不是同路人。”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