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也白了一大半。”
“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琳琅几乎嘴唇不动地轻声说了一句。天色逐渐亮起,晨曦穿透林间,投下许多缤纷的碎片。画眉和戴胜隐在松荫里啼啭。她的脸在天光里忽明忽暗,乍悲乍喜,片刻,方哑然一笑。“不早了,你下山回家吧,免得教家里担心。——等等,我给你把衣服补好。”
她再度弹指,罗睁衣服上的经纬便生长起来,补全了缺口。他从药篓里翻出了一把顶端开着紫色小花的瞿麦,递给她:“您还是住天绝行宫吗?”
琳琅含混地点点头,道:“这不是你采的药吗?”
“我记得您很欢喜这种花的。”采药人终于带了点不安地说。
“谢谢你。”琳琅忙接过了,“我现在也很欢喜。”
别过采药人,琳琅继续往前。天绝山脚下阡陌纵横,其中黍和粟柔顺地生长着,垂下沉重的穗头,高粱则挺着笔直的秆子。罗睁穿过田野回家的时候,村落里定然群鸡和鸣,叫破黎明。
她的行宫一带,弥望的是草木深深,草木深处影影绰绰藏着角飞檐。映着新鲜的朝阳,墙外的松树巍然肃立,墙内的桃树探出枝头。琳琅推门进去,就见桃林挂了果,皮肉饱满且香气淋漓。桃林当中一条平直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