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片指甲从肉里揪出来。
影仆扶着他泡入冒着热气的药桶,又取来烧好的一盆药汁架在边上,他皱着眉将早已疼麻了的双手泡进去,汤药从指尖刺到他肺腑,浑身都在发疼发抖,可再坏还能坏成什么样呢。
其实在此前他的指甲已经有了松动的情况,按照计划,在泡过七天的药浴之后,指甲便是会自动脱落的。可惜他忘了,他的指甲天生薄弱尖利,与肉粘连得比普通人的指甲紧。他前几天急于求成,多添了几味药的剂量。药浴若是多泡,体内积留的药毒怕是难清除,而生甲的药又必须要渗入皮下才起作用,兜兜转转,竟然只剩下生拔指甲这一条路可走。
他举起自己药汁混着血水的双手,看着它们,笑得颇为嘲讽。
反正也不会更差了。
命不是他的命,天不是他的天。
这个生来就对他残忍的世界,他向来靠自己发狠地活着。
只有一次,或是上天悲悯,又或是他自己抢来的。
他脑海里浮现出青木健康而红润的脸,闭上眼贪婪而陶醉地吸了口空气中的水雾,仿佛把雾里人的鲜活全都吸给了自己。
青木也并未睡多久便悠悠转醒。这座小宅院还是静得可怕,青木起身出门寻找白孔雀的身影,自从她知道这个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