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他也仅剩下了残魂一缕。
少年毫无留恋地便转身离开,留他一人转身,面对这未免有些过于广袤无垠的孔雀寨。
他在人间兜兜转转了几百年,无数次想过如何回来的事情,可真的发生了,发生在他风烛残年之际,反而让他有些胆怯。
后来他选择了最怯懦的做法,偷偷潜回望家,化作蜷在窗边的一株藤蔓,如同十分久远的从前,他还伏在她的案边那般。
窗里的人宁静而深远,拥有世间一切美好的品格,她合该掌管这孔雀寨的大小事,她的身上也不该有能够被指指点点的污点。
可是他太怀念了,明明这也是他的故土,明明这是曾经孕育他的地方,他被人心怀悲悯抛弃,所以无法恨,但是这明明是他的故土,他在将死之年身上吹拂过故乡的风和寒雾,仍然会感到心痛。
如同一根尚未被炼化的孔雀翎般,扎在他的内里,灼心烧肺。
他每天浸着窗边属于寒山的寒气,掰着指头,算着能和她度过的最后时光。
无人知晓他的存在,即使她也曾敏感地感到窗边有什么异样,也未曾在他身上落一眼。他并不觉得这有哪里不好,只是曾经煎熬的百年时光,如今也未曾被治愈。
或许这就算得圆满了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