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周迟离开,女人向着空房抱怨道:“公主开始讨厌我了。”
“恰恰相反。”起居室传来另一个女子的声音,比起薛枕弦,更为沉静柔和,“她不在乎善恶,只在乎真假,你越流露本性,她越喜欢你。”
“是吗?这么说,讨厌我的不是她,是你?”
另一人笑了笑,并未理会薛枕弦:“小公主是真喜欢你呀,竟然没当场拂袖而去,还是……她不在意这些?也是,她连李道长都不在乎。可何寻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废人,又哪点值得她看中?我真想看她一败再败,做个秃毛凤凰,一次又一次被泼冷水,真有趣。”
周迟离开得早,没听见这些,但她听得出来,薛枕弦房里还有别人,那是一份完全不同于薛枕弦的心跳,时虚时重,像个魔鬼。
薛枕弦在李承业隔壁房间和姐妹聊到周迟的时候,周迟正在下楼。平日她会朝楼下望望,就算不看李承业练剑,也能看看风景,今日她目不斜视,径直回房。
那大概是引魂香带来的后遗症之一,她总觉得身边有个虚影,不停地试图找她搭话,好像这样就能证明它的存在。
关上门,它就更真实了,有眉毛,有眼睛,有肢体,依稀可辨,甚至有表情,看起来是个比她矮上几分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