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气色,抛去旧的沉重的倦怠,她是新的,是春日的第一对楹联,也是第一片无需挽留的秋叶。
“难看死了。”少年品评道,“女人到了岁数都要变成妖怪?”
“父亲也爱美,你怎么不去和他说这话。”周迟想起什么,脸上带着回忆的味道,浅浅地笑了,“还有,我一点都不糟糕,你也不像你表现得那样无礼。有一天我碰巧在场,听见你说的话了,你说,你是我周琮的朋友,自然是这天下一等一的人。你还是会说人话的呀。换成姐姐,怎么就不行呢?”
她一边说话一边起身,扣上妆匣,又打开,道:“想偷玩可以,别碰靛青的那盒。”
周琮见她丢下自己,毫不留恋地走掉,真想把她妆匣里面的东西倒在一起搅成碎末,再压成膏子重新拼回去。然而他做不到,他的手穿过姑娘的私物,像微风不着痕迹。他能感知自己,也能感知这间房的一切,而当他想触碰它们时,他是透明的。
他轻飘飘地走路,轻飘飘地烦恼。
他出门时做了个推门再关门的动作。出来之后,看见早晨的太阳,他又开心起来。变成魂灵的好处之一是身轻如燕,转瞬千里,可穿墙,可遁形。他决定去江城书院看看那位久别的朋友,听周迟说,他现在叫周江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