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阳渐热。灶台上的烧水壶一半藏在阴影里,一半映出窗明几净,壶嘴冒出的蒸汽在光线下翻涌,像是集雨的云。一只手出现,关闭了燃气灶,提起壶倾斜,将一杯绿茶冲开。手骨节分明,青筋隆起,延伸融进小臂的肌肉线条。
捏着杯沿拎起,茶水热气半掩的那张脸,分明写着四个大字:
十分不爽。
“哐当”一声,玻璃杯被重重放回桌面。何宁粤将发丝整理好,准备出门上班。刚走出厨房,正碰见一个孤魂野鬼般女人走出房间,着实吓了一跳。
“再睡会吧,”他停顿,等待心跳放缓后,扣上袖口的扣子,“我让裴殊帮你请假了。”
李玫宇拨开披散在眼前的长发,一双眼睛满是血丝,尽显疲态。她点点头,转身回卧室,至门前又停下,
“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何宁粤从来不觉得麻烦,也不喜欢听她这样说,但也没有办法去纠正。道歉和自责就像她最后的保护壳,如果连这些都不被接受,她可能会疯。
他还是“嗯”地应了,思来想去,又把袖口的纽扣拆开,挽起至手肘关节下方。
“怎么不告诉裴殊?”他拂去挽好衣袖上的轻褶。
窗帘紧闭的客卧一片暗黑,传出长